湖北辞职县委书记为防疫发言在官员心中,什

2022/10/21 来源:不详

在官员心中,什么是最重要的?官位、面子,还是老百姓的疾苦?

苍天厚土,群众不可欺,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。

他还对墨菲定律做了解释: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,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,你一定得想到最坏的情况是什么,并为如何应对它做好准备,它才有可能不发生。否则,它一定、一定会发生!

特别是事关百姓生命健康的事,必须要提前想到最坏情况并做好准备。

“生于忧患、死于安乐,是历史兴衰更替的规律;坚持底线思维、做最充分的准备。”

讲这段话的人,叫陈行甲。

可能很多人不知道,这个问出“在官员心中,什么是最重要的”问题的人。

最早的身份,就是湖北一个地方的高官。

准确的说,是一个县里权力最大的人。

年10月,陈行甲被调到湖北省巴东县任县委书记。

在此之前,他历任湖北省兴山县水月寺镇镇长、兴山县委常委、宜昌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、宜昌市政府副秘书长、宜都市市长,政治前途可谓一片光明。

巴东是国家级深度贫困县,拥有平方公里,年时有50万人口,当时在贫困线以下的有16.7万人。

一个小小的的国家级贫困县,却在那几年“贡献”了不少新闻热点:年邓玉娇事件、年水布垭翻船、年冉建新暴死……

陈行甲刚上任的第七天,有一个名叫“科比”的网友,写了一封“致巴东新任县委书记”的公开信,信的内容直接到让人不忍直视,洋洋洒洒五千言,归纳起来6个字:

偏激、挖苦、悲愤。

一般类似这样的“愤青”帖子,很可能连论坛的管理员都懒得去看一眼。

但作为新任县委书记的陈行甲不仅看了,而且在深夜里实名公开回复了他,并留下了自己的个人邮箱,鼓励网友多提意见。

令陈行甲没有想到的是,他的网红生涯从此被迫开始。

随后的日子,他平均每天收到群众邮件50多封。

陈行甲第一次信访接待日,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,原计划一上午,一直持续到晚上。

在巴东前一年半的时间,光是大规模群众集体上访,陈行甲接待过三十批,最多的时候,近个老百姓把他团团围住,但他从不逃避老百姓的问题,更不逃避与腐败分子的对峙。

据陈行甲说,在他直接指挥的全县的反腐斗争中,抓捕的官员和不法商人,87个,其中局长9人,直接牵出的县领导5个,包括了县长,县委副书记等重要官员。

有人说他是借反腐泄私愤,他的回应非常干脆:

“我都是这个地方的一把手了,我能有什么私愤?我有的是公愤,是代表五十万老百姓的公愤。”

在县纪委大会上,针对工程建设领域的腐败问题,他大声疾呼:

“你们这些局长、主任和书记、镇长,不要再在工程项目上想任何心思、做任何文章!”

陈行甲当众解剖了一个腐败工程,“万的项目还没开工,就上下送出万。”

这段话后来成了热播剧《人民的名义》中,“老黄牛”区委书记易学习的经典台词。

这一次的脱稿讲话,后来被人整理为一篇署名叫《一位县委书记的愤怒》的文章。这篇近万字的讲话稿,不到24小时,阅读量超过10万,引起热议。

文章中,他用词辛辣地把领导干部插手工程项目捞好处比“摁着叫花子拨眼屎”,并连发三个声色俱厉的疑问:

“怎么狠得下心?!”

“怎么下得去手?!”

“我们的钱都哪去了?!”

50万人口中有17万贫困人口,有一些人却“倒手就是钱”。

他的愤怒并非没有来由。巴东县是国家级贫困县,50万人口中有17万贫困人口,有一些人却“倒手就是钱”。

坊间曾流传着这样的话语,“即使是巴东街上拉板车的,只要搞定个把关键人,借个资质就能中个标”、“中个标就好像中次彩票”。

这篇被各大媒体称为“问题报告”的发言在网上“走红”后,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声音,现在来看非常有意思。

有人打电话提醒他“收着点”,做人不要高调,不要太得罪人。

有人苦口婆心劝他,“又没人逼你,你自己何苦主动站出来做靶子?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。”

但最经典的评价大概是说他“矫情”,“一看就不会做官”。

就在那一年,有家报纸曾经采访过他,记者问:想过仕途会到哪一步吗?

他回答说:

我没打算当大官。有些人已经不开心,等着我出状况,但我没啥顾忌。我没想着趁现在领导重视了,就要等提拔,就收敛锋芒,就学乖。我还会坚持自己。官当多大算是大呢?

但在当时,他的这句“不想当大官”的肺腑之言,却几乎没有人相信。

毕竟,那时的他已经被评为全国优秀县委书记,受到了中央的表彰和首长的接见。

前途岂止是一片光明,简直是光芒万丈。

但接下来,他却继续用让人目瞪口呆的行动证明着自己的话。

为了发展巴东的旅游业,陈行甲想把巴东的好山好水拍成宣传片推广出去。

邀请知名的歌手来唱宣传曲,明星开价都太高,陈行甲索性自己唱。经他演唱的《美丽的神农溪》放到网上去,一个晚上的点击量达到15.5万次。

为了宣传旅游业,堂堂县委书记还从0米高空跳伞,全程直播。这一系列非常规动作很快叫响了当地“秘境巴东”的旅游品牌。

枪打出头鸟,陈行甲的深入反腐和特立独行难免引来不满和争议。

因为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方式,不仅侵犯了当事官员的利益,更牵扯到了更多的人,撞上了对方所营造的圈子文化和山头文化。

有人说他爱出头,博名声,也有人说他泄私欲,有人向上递材料举报他“自我竭力炒作,捞取政治资本,思想意识差”。

甚至还有威胁说:“既然陈行甲想搞死我们,我们也要搞死他,搞不死也要搞臭他。”

陈行甲的公车里,警察专门为其安装了防爆装置,并叮嘱司机每次出行前都检查一遍。

但陈行甲却并没有改变。他仍然该说的说、该做的做、见人见事、直呼其名、直切要害。

最艰难的时候,陈行甲曾慷慨激昂说过这样一句话:

既然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,也算是在成全我了。我从小就有英雄情结,总梦想有朝一日白马轻裘仗剑天涯,去斩妖除魔惩恶扬善。

几个月后,恩施州级领导干部人选名单公示,陈行甲在列,且是14人中最年轻的一个。

作为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普通农家子弟,“做官”做到这一步,不知道已经符合多少人心里光耀门楣的梦想了。

但陈行甲心里记着的,却是他母亲对他的教育:

干净做人、干净做事。

“走马上任”

到巴东“走马上任”时,陈行甲带的行李不多,但他把母亲的照片摆放在了办公室的书柜上。

陈行甲的做事风格一直深受母亲的影响,母亲的言传身教成了他整个人生的基石。

五岁多的时候,母亲就让陈行甲跟着姐姐去村办小学试读。

那时候学生少,老师少,教室也少,学校只能开复式班。所谓复式班,就是一二年级的孩子同在一个教室里上课。老师在黑板上画一道线,这边给一年级孩子讲,另一边给二年级孩子讲。

老师给一个年级的孩子上课的时候,另一个年级的孩子就在一旁做作业。

令人没想到的是,陈行甲跟着姐姐一起试读,居然跟上了,成绩比很多“正式”读书的同学还好。

多年以后,回顾自己的求学生涯,陈行甲最自豪的是他在村办小学毕业时,毕业统考成绩是全高桥乡的第一名。那是一个空前绝后的成绩,在他之前没有过,他走后十几年也没人打破过这个记录。

后来,村办小学普遍撤销,这个记录很难再有人打破了。

再后来,陈行甲从高桥乡考入县里的高中,离开了那个山村。

但他却一直无法忘记,那个偏远山村里不断上演的贫困与愚昧。

他曾经讲过一个故事。小的时候,他所在的村子里有一户很特殊的人家,男主人姓潘,他叫潘伯伯,女主人姓王,叫王伯娘,他们家有七个孩子。

潘伯伯一家在村子里不受人待见。潘伯伯常年佝偻着腰,拿着个烟袋,走到哪咳到哪,吐到哪;王伯娘似乎永远没梳过头,总是蓬头垢面,因为潘伯伯动不动打她,她总爱哭,眼里总有眼屎。

就是这家人,经常会到陈行甲家借盐吃,借了又不还。而为了面子的缘故,这家人时常换不同的孩子来借。但是,他从没见母亲让他们空手回去过。

陈行甲曾经少不更事地问母亲,为什么他们总借,总不还,还要借给他们?

他母亲当时就拉下脸来呵斥他:

人不到活不下去的地步,怎么会借盐吃?我们不给他们借,他们就没地方借了,以后不准你说这种话!

陈行甲的母亲让他觉得,母亲虽然穷,但有着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;她用她微弱的力量,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比她更弱的人活着的尊严。

从童年到少年,陈行甲曾亲眼见到或者听到潘伯伯家老少一个一个死去,最后只剩下大儿子一人,坐牢回来继续在村里生活着。

他们家多数是病死的,也有到外地卖血感染艾滋病死的,还有在外地做小偷被人追到地里打死的。

现实,有时候比余华的《活着》讲述的福贵一家人还要残酷。

与潘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通过读书走出大山的陈行甲,人生却一直在走上坡路。

他先是高考被湖北大学数学系录取,数年后已经在基层担任镇长的他又如愿考上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。四年后,陈行甲经过层层考试,以当时湖北省的最好成绩,被公派到美国芝加哥大学学习。

这之后主政巴东,网红县委书记,全国优秀,最年轻的州级领导干部人选……

就在他即将走向人生“新巅峰”的时候,人到中年、路到一半,他不仅没有活成一个手握实权、工于心计、深于城府的官老爷。

反倒越来越像个还没走出学校的,天真、执着、纯粹的理想主义者。

在母校清华大学演讲时,陈行甲曾说他在读罗素书时曾经热泪盈眶的一段话——

三种简单而又极其强烈的情感,支配着我的一生:对爱的渴望,对知识的渴求,对世人疾苦难以遏制的同情心。

“心之所向,素履以往,生如逆旅,一苇以航。”

于是,在被选为州级领导干部人选的那年年底,他选择静静地离开了官场。

年5月6日上午,陈行甲在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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