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忆起多年以前的那位少年同桌,你如今在

2023/1/15 来源:不详

三十多年前,我和一位张姓少年同桌。

他圆脸,大眼,中等个子,偏瘦身材。

我在米积台中学读初二时,杨老师把我和他编为同桌。

米积台是个小镇,但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街上人常有瞧不起农村人的表情。

米积台中学是远近闻名的重点中学。
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学校教育还不是九年义务教育,乡里好多学生就只读了个小学就没书读了。

街上的娃娃大多可以凭关系,但农村娃想读初中,就必须凭分数考进去。

小学部和初中部在一个校区,教室是平房,学生寝室也是平房,但是教工宿舍是楼房,也不高,只有两层。学校里有几棵槐花树,每到槐花开放的季节,校园就浸泡在浓浓的香气之中。学校食堂后面有水塘,一吃完饭,同学们就到塘边的跳板上蹲着洗碗。

那时候小学是五年制,初中是三年制。米积台中学对小学和初中的每个年级设两个班。

能在这样的学校里读书,吃上食堂里蒸出来的白米饭,无疑我和张同学都是比较幸运的。

张同学和我同桌时,很少与我讲话。

有一次,我大姑到我家玩,问我的学习情况。当我说到同桌的名字时,大姑哈哈大笑说:“这伢儿住我家对门。他是不爱讲话,但从小读书成绩蛮好。”

大姑家离我家至少有十几里路。

有一次,周六下午上了两节课后,学校照例放学。

农村的孩子每周末都回家。

那时候没有双休的概念,一周只休息星期天一天。

张同学收好书包后突然跟我说:“你去寝室收东西,我等你。上周我来学校时,你姑姑说想你了,要你这个周跟我一伴去她家玩。”

我们那时候周末放学回家都靠步行,不管是十几里,还是 十里的距离,都靠一双脚一步步走路抵达。

到大姑家的路线我清楚,就沿着一条南北流向的大河走,从米沙公路边的起点,走到另一条公路边的终点就到了。

这条河全长二十几里,去大姑家,得把全程走完。

大姑估计是怕我一个人走路太寂寞,所以才请张同学带我同行。

可是,沿途我还是很寂寞。我俩走在东岸,岸边有树,树后面是村民住的土砖或灰砖房子,房子后面是菜园,更远处是田野。田野里,一片丰收的景象。稻子黄了,棉花朵朵在阳光下白得耀眼。

张同学总是走在我前面一大截,几乎像小跑。他跑一段路,就停下来等我。他等我的时候总喜欢在岸边找小瓦片,往宽阔的河面上打水漂。小瓦片像会飞的精灵,从水中跃起又潜进去,再跃起。

我个子小,走不快,更跑不动,感觉背上的书包越来越沉重。

到大姑家时,已是晚霞满天。大姑见我俩一起回来了,开心得不得了,忙招呼我们吃饭。

张同学说不吃,一低头跑回自己家了。

他果然就住大姑家正对门。

第二天上午,我在大姑家和表弟表妹们一起到菜园里砍甘蔗吃,又到柚子树下打柚子,玩得很开心。

我有时会好奇地盯着对面房子看,却看不到张同学出现。

吃了午饭后,张同学收好书包,喊了我大姑:“邹妈,我要去上学啦。玲现在走不走?”

大姑忙回答:“玲马上就出来了,你等一哈,你们一伴上学去我放心些。”

我当时心里一声冷笑:“他就会装,一到路上就会把我甩啦。”

果然,走过一段田间小路,来到那条大河的源头——公路边,张同学就问了:“你走哪边的岸?”我指指东岸说:“还走东岸。”

张同学摇摇头说:“我走西岸。”

我连忙改口说:“我也走西岸。”

张同学闷声回了一句:“那我就走东岸,反正不跟你走一边。”

我理都不理他,走上了东岸。

秋风送爽,沿路都有上学去的初中生,有的背着米,有的提着酱菜,有的就背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。三三两两从我身边走过,我一个都不认得。

我走路实在太慢,不几里路就累了,停在一棵大树下,靠着树干喘气。只听对岸传来张同学的声音:“你走累了休息的时候,我打水漂给你看啊。”原来那小子虽执意走对岸,却没有扔下我。嘻嘻,有意思。

于是,我俩走走停停。每次我停下来休息时,他都玩打水漂。小瓦片在他手下如神器一般,在水中穿梭,不时激起片片水花。

张同学,这个害羞的少年,回到学校后,又不和我说话了。

不说话就不说话,反正那时候男生基本上都不和女生说话,同桌之间还在桌上刻 ,谁超过了 ,另一方就用胳膊肘着死地顶对方。

呵呵,那时候学校不像现在单人单座,两生共用一张桌子,长长的桌子。

寝室里,也是两人睡一张床。那时候食物匮乏,学生中基本上没有胖子,一张床睡两人也不觉得挤。最怕的是两人闹矛盾了,一个不盖对方的被子盖自己的垫絮,另一个裹着被子睡在光床板上。顶多闹一天,第二天得想办法和好,不然晚上没法入睡。

回学校后不久,张同学与我结束了同桌关系。

起因是一次英语考试,他打了(那年头中考英语试卷分值是),黄老师正表扬他时,我一眼瞟到他写错了一个单词,当时就指出来了。

黄老师马上过来把他的卷子改成了99分。

没想到,下课趁老师离开后,他突然一拳朝我袭击过来,同时骂了一句脏话。

我的左肩承受了重重的一记拳头之后,整个人如树叶一般轻飘飘地倒下了。

小小的恶,仿佛一株嫩芽,已经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了。

一刹那间,我对他仅有的一点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这家伙,实在太可恨!

我爬起来抓起一个文具盒就朝他的脸上扔过去,接着又扑过去抓伤了他的脸。

他脸上现出了两道清晰的抓痕。

班上有的男生看戏不怕台高,围在旁边起哄,也有几个劝架的。班长静和我要好,连忙跑到办公室找老师去了。

班主任杨老师马上赶过来,非常生气地拉开和批评了张同学。

于是,他就被编到 一排去了。

过年后,他转学了。

再后来,我大姑搬家了,举家搬到宜都市。

再后来,我多年定居公安县,米积台中学常在我梦中出现,校园里总是累累垂垂挂着许多白槐花。

本文作者李祥红

文/李祥红,湖北省作协会员

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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